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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的寵婢(01~10完)
匿名用户
2019-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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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日盛皇朝的人,鮮少有人不知道錦繡城的莫家,莫家殷富了十二代,幾乎與

日盛皇朝的曆史共存,而舉凡與「布匹」有關的生意,莫家幾乎都有涉獵。養蠶

廠、抽絲廠、染坊、布莊、繡坊,一應俱全。其布料之上等,繡工之精細,使得

莫家出産的布料、衣飾年年被朝廷選爲貢品外,一般人有錢還不見得買得到。



但身處於錦繡城的百姓們,除了知道這些外,還知道到了這一代,莫家隻出

了一個少爺一個小姐,人丁單薄,但除了正牌的少爺與小姐外,其實還有另外三

位讓人好奇的「小姐」。



別誤會,這三位「小姐」可不是莫老爺的私生女或什麽半路認的幹女兒。而

是自小在莫府裏生活的三名「婢女」。



婢女又怎麽會是小姐呢?那就要從她們的身份說起了。



第一個首推的,就是打小跟在大總管身邊學習的「千菡小姐」,現在莫老爺

已經將繡坊交由她打理,聽說等到大總管退休後,千菡小姐便會正式接任總管一

職,成爲莫府十二代以來的第一位女總管。



第二個要說的,便是從小跟在大少爺莫靖遠身邊的「樂雁小姐」。莫家大少

爺驕縱成性,喜怒無常的脾氣大家是早知道的,聽說放眼當今世上,隻有這位樂

雁小姐治得了莫少爺,也難怪莫家老爺夫人對樂雁小姐另眼相看了。



第三個想到的,即是與莫家正牌千金一塊兒長大的「懷香小姐」。這懷香小

姐大家都見過,總是跟在莫家千金身後,嬌嬌柔柔的,臉上總是帶著讓人舒服的

甜笑,被莫府大小姐拖著四處生事,焦不離孟的,也合該如此,畢竟懷香小姐是

讓莫小姐撿回府的,聽說就連名字,也是莫小姐幫她取的,再央求父母讓她跟在

自己身邊當玩伴,情誼自是不同。



最後當然不免提到莫家的正牌千金,莫元倩。



講到這位莫家獨生女,大家卻不免偷偷搖著頭,莫元倩長相極美,初見她的

人總是常常不小心的失了魂,但長得活似妖精仙女的莫小姐,行爲好比是脫韁野

馬,常常在外闖禍,再讓身後的懷香小姐背黑鍋。



這四位小姐,便是錦繡城的居民們閑暇時最愛談論的「風雲人物」。他們也

不免猜想,四位小姐都到了適婚年齡,不知何時會有喜訊傳出?



錦繡城百姓們,引領期盼著。



第一章



十歲的樂雁跟在王大娘身後,手上小心翼翼的端著碗熱騰騰的燉燕窩,這可

是夫人特地囑咐,要廚房做了送到少爺那的。



小小的臉上有抹不安,想到等會就會見到大家口中的那位「少爺」,她就沒

未由的緊張。



到莫府爲僕已經三個月,她也逐漸習慣這樣的日子,雖然莫府大得讓她隨時

會迷路,但是她很認真的在記、在學,幸而她年紀小,要做的活兒大都也在固定

地方,一時間也還沒鬧出什麽事。



托盤上的補品傳來陣陣的香氣,讓她低頭多看了幾眼。



燉燕窩呢!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湯品,聽說裏頭放了許多珍貴的食材,

光是這麽一碗,便是尋常人家一年的收入。



原本這差事也輪不到她,隻是廚子好不容易將這道做工繁複的補品做好時,

負責伺候少爺的僕兒卻正好鬧肚疼去茅房了,怕這麽耽擱失了味兒,因此便要她

送到少爺的「靖宇軒」去。



她人小不敢違逆,而管理廚房的方大娘脾氣並不好,所以雖然不知道少爺的

靖宇軒在哪,她還是硬著頭皮端了湯,幸而遇見了王大娘,好心的帶她路,要不

肯定要糟。



「前頭便是了。」王大娘停下腳步,對這初來乍到的乖巧女娃有些同情,

「少爺不愛人隨意進去,所以我隻能帶你到這兒。」



「我知道了,謝謝王大娘。」樂雁露出笑容,感激的朝王大娘福了福身,

「那我進去了。」



要不萬一補品涼了,少爺怪罪下來可就不得了了。



「樂雁。」王大娘終是忍不住喚住了她,含蓄提醒,「少爺他……脾氣不太

好,你一會兒進去可要小心些,千萬別惹了少爺不快,否則隻怕你接下來在府裏

的日子會不好過。」



王大娘知道這女娃兒是個好孩子,爲了肩負起家裏的生計,才來莫府當丫頭,

簽了八年的賣身約。



要她說,依樂雁的年紀和進府的資曆,壓根兒不應該派她來和少爺打交道,

隻怕是有人想整這女娃兒。



可就算知道,她也沒辦法幫上忙,隻能提點一下了。



「好的,我會小心的。」原本就緊張的樂雁,聽見王大娘這麽說,心裏更加

擔心了。



「好,你快進去吧!」王大娘摸摸她的頭。



樂雁點點頭,瘦小的身子消失在拱門後。



王大娘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



隻希望少爺今兒個的心情好,千萬別爲難樂雁這小丫頭了。



踏進靖宇軒,樂雁沒心思打量周遭的景色,隻是暗自著急。



怎麽少爺住的地方那麽大啊?這樣她怎麽知道少爺現在人在哪?



感覺手上的湯品逐漸冷凝,她更急了。



「少爺?」她怯生生的喚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張望,隻可惜她人生得矮

小,就算踮著腳也看不遠。



「怎麽辦……」她擔心的看著手上的東西,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少爺……

少爺……」



「吵死人了!」



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身子一顫,碗裏的湯不小心灑了一些。



「啊!」她驚叫。



「你是誰?誰準你進來的?」說話的正是莫家大少爺莫靖遠,他一臉不悅的

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小娃兒。



樂雁一擡頭,傻了。



他就是少爺嗎?原來少爺長得這麽……溧亮!



「你是傻了嗎?我在問你話!」莫靖遠瞪著眼前的小不點。



這是哪來的小孩子?他向來不愛閑雜人等進他的地方,這小丫頭是迷路了還

是天生就笨?



「我……夫人要廚子大叔燉了湯,我是送湯來的。」想到王大娘的叮嚀,樂

雁怕惹他不快,連忙說明來意。



「滾出去。」微斂的風眸連看都沒看向她,轉身又朝自己屋裏走去。



「可是……」雖然不敢違抗少爺,可是如果她就這樣端著湯回去,廚房那邊

大概也會生氣吧!而且還有夫人……



「少爺,那個……」她呆呆的跟在他身後,試著跟他說明自己手上東西的重

大意義,「這是夫人特地交代,然後陳伯費了好大工夫才燉好的,再不喝就要涼

了……」



「誰準你跟著我的?」莫靖遠沒有大吼大叫,但光是那抹毫不掩飾的嘲諷目

光,就夠讓人害怕了。



「沒有人……」樂雁心裏一突,沒想到少爺長得這麽漂亮,看人的眼神卻讓

她害怕,很想要馬上逃走,「可是,方大娘交代了要把補品送來這給您!喝。」



她怯怯的打量著少爺,少爺的反應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樣,原本她想,衆人口

中脾氣不好的少爺,應該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她這樣不聽話,他大概就會破

口大罵,差勁一點還會打人,沒想到他隻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她。可光這樣

看著,她就微微在發抖了。



「她要我喝,我就得喝嗎?」莫靖遠高傲的睨著她,像是在看著什麽笑話似

的。



「不是這樣的……」樂雁被他毫不客氣的質問給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

麽說才好?但即便怕他,她還是鼓起勇氣解說著,就怕他誤會了。



「我聽說咱們府上前幾日收到了盒上好的燕窩,夫人這才要陳伯用心烹調,

做了這道補品給少爺補身子。這裏頭用的全是最好的材料,很貴的。」她是真的

很擔心手上這碗補品出了差錯,要是不小心打翻了,恐怕她這輩子都要在莫府裏

當小丫鬟來抵債了。



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端著東西走了這麽段路,其實她的手好酸。



「貴?」莫靖遠嗤笑一聲,看著搞不清楚狀況的小丫頭,「在我面前,容得

你說這個字嗎?」



他莫家什麽沒有,銀兩最多,瞧這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模樣,真是好笑極了,

也許燕窩這東西別人看重得很,可是在他眼底,大概就跟路上的石頭沒兩樣,有

什麽了不起的?



樂雁一愣,怎麽,「貴」這個字不能說嗎?



「對不起,少爺。」她誠心認錯,隻希望別惹怒眼前的少年,「我不知道不

能說。」



莫靖遠瞪著她的發旋,想著她是在耍笨還是其它。



「出去。」懶得和她多說,莫靖遠再次趕人,隻是這次少了個「滾」字。



「可是湯……」樂雁有著小小固執,「這個一定……」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可是這麽好的東西他不要嗎?這樣多浪費啊!



「就算少爺覺得很便宜,但是這畢竟是好多人的心意,如果少爺不吃的話,

夫人、陳伯都會覺得很難過的。」



「難過?」他像是聽到了什麽趣事,微帶惡意的笑容看著眼前稚氣十足的娃

兒,「我看,最難過的會是你吧!」



說得那麽冠冕堂皇,說穿了隻是怕回去交不了差被罰吧!看不出來她小小年

紀,就已經這麽不老實。



「我?」樂雁不太懂他的意思,他吃不吃,她都不會好過啊!



「你怕罰嗎?」



天外飛來這麽一筆,讓樂雁乖乖的點頭。



「是嗎?」莫靖遠漂亮的面容上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隻有唇畔的笑容顯得

有些不真心,「這時候你倒誠實了。」



隻可惜,他已經給過她很多次機會,偏偏她不識相的硬是要留在他面前惹他

生氣!



「如果湯灑了,恐怕你回去會被罰很慘吧?」他不經心的說著,眼眸掃過她,

期待著她的反應。



「是啊!」樂雁全無心機的答,「所以我很小心呢!就怕……啊!」



話還沒說完,軟嫩的童音已經尖叫出聲,成覺手上微熱的疼痛,更可怕的是

……她看著地上的一片狼籍。



「打翻了呢!」莫靖遠微微一笑。



「爲什麽?」出乎他意料的,樂雁沒有放聲大哭,也沒有下跪求饒,她隻是

擡起頭,忘了尊卑的直直望著他,毫無畏懼,隻是疑惑不解。



他爲那雙純淨的眼眸而心驚,隨即故作不在意的一攤手,連回答她都不願意。



他以爲她會忍不住發脾氣,卻沒等到。



樂雁隻是安靜的拿起托盤,默默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殘著,然後頭兒低低的

朝他福了福身,便轉身離開了靖宇軒。



就這樣?



莫靖遠看著那抹遠去的小小身影,漂亮的眉一緊,隻覺得心情更差了。



莫名其妙的丫頭!就不要再讓他遇見!



他氣憤的盯著地上殘留的痕跡,想到方才掀翻盤子的時候,好像灑了不少湯

汁在她手上……



不管了!誰教她要惹火他,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他背過身子,微僵的身子往書房走去,不再將這段小意外放在心上。



夜涼如水,初春的錦繡城雖然已漸漸回暖,但入了夜水氣遽增,連帶的氣候

也沒了白日的舒爽。



嫌屋裏悶熱,莫靖遠施展已小有火候的輕功繞了一大圈後,突然發現下人房

東邊的樹叢後,有種鬼鬼祟祟的聲響。



他勾起笑,如果是賊人,那就有趣了。



他的日子實在過得太過無趣,如果能有些意外,也許他晚上會睡得好些。



他隨手拾起一顆石子運氣彈向顫動的樹枝後,隨即傳出一聲嬌嫩痛呼。



這聲音相當稚嫩,而且……有些耳熟?



莫靖遠很快的想到自己在哪聽過,不自覺的沈下臉。



「出來。」



毫無動靜。



「不要讓我動手。」不悅之意更重了。



終於,黑影微晃,小小的身子出現在他面前。



「這麽晚了,你在這做什麽?」他看著眼前的丫頭,小臉壓得低低的,像是

……不想見到他。



思及此,他口氣更惡。



「不說嗎?還是要我叫人未問?」



「不要……」沈默的人兒終於開口了。



「那還不快說。」他淡掃過她身上單薄的衣物,目光落向她緊緊閏住的雙手,

「手裏拿著什麽?」



顯然他是問到了重點,隻見她微微一震,飛快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的

向後退了一步。



隻消一眼,便讓他瞧清其中的情緒,是倔,也是怕。



「打開我看。」她越是想藏,他就越好奇,這麽晚了,一個女娃兒獨自躲在

這地方,到底是在變什麽花樣?



樂雁不敢抗抗他,隻得攤開雙手,讓他看清自己掌上的東西。



「紅蛋?」莫靖遠有些意外,她這樣用心保護的東西,居然隻是一顆染了色

的雞蛋?「你半夜不睡覺,一個人拿著顆紅蛋躲在這做什麽?」



他越來越搞不僅這小丫頭了。



「我……」樂雁小心打量他的臉色,思索著該不該吐實。



「說。」莫靖遠沒耐心等她支支吾吾到天亮!「老實說,不然我就喚醒所有

人查個清楚。」



他這樣威脅,怕連累大家的樂雁隻能乖乖說了。



「今兒個是我生辰,王大娘便染了顆紅蛋給我吃。」說完,她忍不住偷偷看

著他,想看看他有沒有生氣,呐呐的再解釋道:「這蛋是王大娘私下給我的,我

也還沒吃……一會我就放回廚房去,請少爺不要怪罪到王大娘身上……如果要罰,

就罰我好了。」



反正自己也被罰習慣了,自從那天帶著破碗碎片回到廚房後,方大娘就對她

更加嚴厲了,她也沒提,其實王大娘也是可憐她,被方大娘罰一天隻準吃一餐,

才會刻意弄了這顆紅蛋說是要讓她過生辰,雖然起不了大效用,但至少能讓她在

生辰這天,不至於餓著肚子入睡。



莫靖遠微訝的盯著她,她怎麽會以爲,他會跟她計較一顆蛋?



「既然拿了,爲什麽不吃,要一個人躲在樹叢後頭?你在做什麽?」不理會

她的請罰,莫靖遠隻想搞懂她的行爲。



見他沒追究手上的紅蛋。樂雁有些驚訝,卻仍不敢太放心,她可沒忘了上次

的事情,少爺喜怒無常的脾氣,在下人間早不是秘密,也許他現在和顔悅色,下

一刻就會把她捉去交給方大娘發落呢!



「快說。」見她半天不答話,就是拿那雙眸子瞅著他心煩,他微擰眉,粗聲

催促著。



這麽兇……樂雁忍不住委屈的紅了眼眶,卻硬脾氣的不讓眼淚落下。



「我想家……睡不著……怕吵到其它人,才跑到這裏。」她不自覺的又握緊

手上的紅蛋。



她想起爹還在世時,娘也會在她生辰的這天,奢侈的幫她弄顆紅蛋,摸著她

的頭,微笑的看著她跟弟弟開心的吃完。可是現在,雖然還是有顆紅蛋。但娘卻

不能陪著她吃了,小弟也吃不到了。



看著她的動作,對上她悲傷的水眸,莫靖遠的左胸突然一震。



他想起了自家的那個妹子,她大概隻跟元倩一般大吧?兩個人的遭遇卻是雲

與泥的差別,自己那個妹妹有整個莫府當靠山,別說是府裏了,整個錦繡城都任

由她胡闖亂鬧的,就算出了事,即使爹娘不管,也還有他這個哥哥出面。



但是,眼前這個女娃兒,卻連生辰當天,都隻能這樣寒酸的拿了顆紅蛋,窩

在沒人發現的樹叢裏。



咕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訝異的低頭,像是在確認那聲響的來源,而她

臉上的那抹微紅代表了他沒聽錯。



「你……肚子餓了?」他沒注意到自已的眉頭皺得有多緊,那提問的模樣有

多兇惡。



「我……」樂雁沒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麽回答,總不能直接說,都是他

害得她一天隻能吃一餐吧?



莫靖遠沒再多問,直接牽起她的手,走到旁邊的亭裏,找出擱置一旁的燭火

點著了,再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先把蛋吃了吧!若是還餓,再去廚房找東西吃。」他不高不低的聲音聽不

出情緒,仿佛兩人這樣並肩坐著是再尋常不過的。





第二章



「說,你這玉佩是打哪來的?」中氣十足的質問聲,刻薄的聲調加上頗有份

量的身形,熟知的人一看、一聽,就知道是掌管廚房的方大娘又在管教下頭的人

了。



樂雁瞪著被她硬扯走的玉佩,倔強地不肯開口回答。



「不說嗎?不說我就打到你說爲止!」方大娘氣得拿起一旁的竹條就往她身

上抽。



整間廚房就這丫頭最難管教!老是拿著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看人還不打緊,每

次她在管人的時候,就搬出一堆大道理來想壓人,怎麽,以爲讀過幾年書、認識

幾個大字就了不起了嗎?她難道不知道,廚房裏,她才是道理!



「你說不說?說不說?」方大娘毫不手軟的打著,嘴裏不忘辱罵著,「就憑

你這副窮酸樣,怎麽突然會有這麽塊玉佩?手腳不幹淨的丫頭,還不說是從哪偷

來的!信不信我打死你!」



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樂雁身上,她痛縮著身子,卻不肯開口求饒,大眼瞅著方

大娘,細聲卻堅定的辯駁,「那不是我偷的……請還給我。」



「不是你偷的?不是你偷的,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方大娘見她仍是

不肯乖乖認錯,打得更兇、更用力。「你這死丫頭,成天在廚房給我惹事還不夠,

現在居然連東西都敢偷?若是我不好好的教訓你,讓大總管知道了,還以爲是我

放縱手下的人呢!」



樂雁咬緊唇,努力的不痛叫出聲,在心裏告訴自己,反正也不是頭一次挨打

了,隻要忍住便是了,但即使這樣想,全身上下又痛又熱的,很像是被放了把火

燒似的難受,她用雙手環住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不斷落下的竹條是打在自己身上。



她越不求饒,方大娘就越是生氣。



「死丫頭,就是不說嗎?」這丫頭,根本是來克她的,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

其它人有樣學樣的那還得了!「好,不說我就打死你!」



其它人畏懼著方大娘的嚴厲,不敢開口,就怕一開口,她手上那根竹條也跟

著轉向,往自己身上抽,可是如果再不制止的話,樂雁會被打死吧!



終於,有人忍不住的開口了。



「方大娘,別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是啊!方大娘,她不過是個孩子,你這樣打她,她怎麽受得住?」更不用

說樂雁成天被她罰挨餓,飯沒吃個飽足,該做的事情一樣都沒少,看她平常幹活

兒時連站好的力氣都沒了,更何況現在被她打成這樣!



「孩子?就因爲她是個孩子,我才更要打!年紀小小不學好就學會偷東西,

這樣長大怎麽得了!」



樂雁瑟縮著,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接到通知的大總管一進門,正好就看見這幕。



「這是怎麽回事?」他皺起眉,蹲到樂雁身邊,這才發現小丫頭傷痕累累,

露出衣衫外的手上全是新舊交錯的傷痕。看著一旁手上還拿著竹條的方大娘,他

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是說過,別動不動就隨意打人?」他看向方大娘,眼裏有著責備,

「下手還這麽重!」



「大總管,您有所不知,這丫頭老是不聽我的話,動不動就和我頂嘴,現在

更是手腳不幹淨的偷東西!我也是真的氣不過,才想說給她點教訓,看她會不會

懂事些!」方大娘看到大總管未了,雖然有些心虛,嘴上卻仍辯解著。



「偷東西?」大總管有些訝異,地上這孩子他認得,是四個月前才進府的,

乖巧伶俐又識字,他記得自己把她撥到了小小姐的宅院裏,希望她能穩住自家那

個脫韁野馬似的小小姐,怎麽會跑到廚房來做事?而且……



「她偷了什麽?」那孩子不像是偷兒啊!



「這個。」想起自己有「物證」,方大娘膽子也大了起來,「大總管,您看,

她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貴重的玉佩?」



大總管一見到那塊玉佩,當場大驚失色,起身從方大娘手上接過,一眼就認

出這玉佩確實是少爺莫靖遠不離身的那一塊,這……



「這玉佩哪來的?」他看向方大娘。



「不就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嗎?她先前分明就……」方大娘的話再次被打斷,

大總管又蹲回樂雁身旁。



大總管正要問樂雁話,卻發現她早巳沒了反應,手一探,幸好還有微弱的鼻

息。



「這孩子暈過去了。」大總管責備的看了方大娘一眼,後者嘴硬的不肯認錯,

半點愧疚之意也沒有。



「不關我的事,說不定她是怕事裝暈!」說完,方大娘還真的就要把癱在地

上的樂雁給提起來,「喂!別裝死了,快起來。」



「住手!」大總管皺眉制止,看來他真的得好好處理一下方大娘這問題了,

他喚來一旁年紀較大的丫鬟,「你先把她抱回房,再去請大夫來。」



「大夫?」方大娘不能接受的看著大總管,「大總管,這丫頭偷東西的事…

…」



「這塊玉佩是少爺的。」…句話,讓方大娘住了口。



不會吧?這丫頭膽子這麽大,居然連少爺的玉佩都敢偷?



「這……這不關我的事……」方大娘開始有些懼意了,不過是怕極了莫靖遠

一怒之下,連自己都處罰。



「這玉佩……」大總管想到都頭痛了,說是那小丫頭偷了那塊玉佩,那是決

計不可能,莫非是少爺掉了?



不管是怎麽樣,這塊玉佩可是老太爺送給少爺的「見面禮」,意義非凡,現

在東西不在少爺身上,就是麻煩。



「總之,你和我去見少爺吧!」大總管一臉嚴肅,沒等方大娘反應過來,就

率先轉身。



方大娘再怎麽不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了。



「這玉佩爲什麽在你手上?」見到那塊熟悉的玉佩,莫靖遠的眉頭微皺,瞥

向大總管。



本以爲這事就此結束了,怎麽大總管又拿著玉佩回來?該不會那丫頭還真膽

敢不收他這禮吧?



「這是負責廚房的方大娘,她發現廚房的丫頭身上有這塊玉佩」



「我送的。」莫靖遠不耐的打斷他的話,看著兩人突然變了臉色,他心生不

祥之感,「玉佩爲什麽在你手上?你們把她怎麽了?」



大總管背脊發麻,原本他猜想,這玉佩大概真的是少爺不小心掉了,讓那丫

頭給撿了去,怎麽也沒想到這向來隨性任意的少爺,居然連這麽重要的東西也能

隨手給人!



一旁的方大娘也傻了,一想到自己做了什麽事,她忙不疊的跪了下來。



「少爺饒命啊!我不知道那是您……我以爲……我……」方大娘「我」了半

天,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錯誤。



完了,這下全完了。



「饒命?」莫靖遠轉向大總管,向來漫不經心的目光已被嚴厲取代,「到底

出了什麽事?」



兩人吞吞吐吐的模樣,分明是有事不敢說。



「方大娘以爲那玉佩是偷來的,所以責罰了那小丫鬟。」大總管也隻能照實

說了,希望少爺隻是一時興起隨口問問,千萬不要是十分看重那小丫頭!要不剛

才那娃兒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樣子……



「責罰?」莫靖遠漂亮的風眸流露詫異,想起那晚看過的傷痕,「不會是打

了她吧?她現在人呢?」



看到莫靖遠的反應,大總管知道這下麻煩大了。



「在她房裏。」



正要往外走的莫靖遠驀的一頓,危險的微眯起眼。



「她房裏?」如果答案是被關進柴房,還是在廚房幹活,他都不意外,可是

怎麽會在大白天的,讓樂雁回她房裏?



「小丫頭被打得……有些傷。」即使是當了莫家十幾年的總管,這次他的冷

汗還是很不爭氣的悄悄滴了下來,「我已經請大夫回府了。」



「嚴重到需要請大夫?」莫靖遠挑眉,怒意橫生的瞪向躲在一旁的方大娘,

「是你下的手?」



「少爺饒命啊!」方大娘腳一軟的又跪了下來,怕極了。



「帶我過去看樂雁。」莫靖遠現在沒空理會她,他心裏擔心的是那個倔丫頭,

臨出門前,他冷冷的回頭,看著仍跪在原地的方大娘,「你最好求菩薩保佑樂雁

沒事,要不我一定將你革了職送進官府。」



「少……」連個話都說不完全,方大娘顫抖的擡起頭,才發現人早走遠了。



爲了自己的前途,她即使雙腿虛軟,還是使勁的撐起身軀,追在大總管身後。



那個娃兒……不會真的這麽短命吧?



她開始擔心了。



樂雁瘦小的身軀蜷曲著,蒼白的面頰還盜著冷汗,身子卻是一片熱燙,這樣

的情況,讓向來不算好脾氣的莫靖遠怒紅了眼。



他瞪著樂雁動也不動的身子,還有那刺目的傷痕,心裏突然有抹挫敗。



他是莫家的獨子長孫,可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裏的長輩都將他當寶的寵

他、隨他,府上的下人則是敬他、畏他,這樣的他,早已經習慣了要什麽有什麽,

所有的事情都會照他想的發展下去。



直到今天,出了個例外。



他沒想到自己破例想照料一個小女娃,結果居然是害得她如此淒慘,更沒想

到他以爲的「護身符」卻害了她。



「樂雁?」聲音沒有以往的冷漠高傲,莫靖遠就像被甩了一巴掌似的難得頹

喪,小心翼翼的看著床上的人。



他焦急的發現她根本毫無意識,轉頭就吼,「不是說去找大夫了?拖拖拉拉

的是在磨蹭什麽?沒看到她很不舒服嗎?」



「少爺,大夫已經在路上了。」看到少爺好聲好氣的喚著床上的人,跟平常

的少爺連不在一塊,不過他剛這樣一吼,他就確定眼前的確是莫家少爺本人了。



「派人去催。」莫靖遠頭也不回的交代。



「是。」大總管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人很快的去辦了。



「少爺,這邊是下人房……」跟他的身份不符,而且他也不愛待在別的屋子。

大總管很體貼的提議,怕他再待下去隻會心情更差,「您要不要先回靖宇軒,一

會兒我再去向您回報?」



大總管這麽一提醒,他才發現自己站的屋子又小又簡陋,雖然整齊清潔,但

和他的屋子有天壤之別。



而且這娃兒躺的地方,說是床,也不過是硬木闆釘成的通鋪。



沒多想,他輕手輕腳的抱起床上的女娃,這才發現她輕得像根羽毛似的!



「你們是都沒給她飯吃嗎?」他忍不住惱怒,抱著她就往外走。



「少爺?」大總管被他今日的反常行徑嚇得失了平日的冷靜從容,動不動就

瞠目結舌的。



那個高高在上,對人愛理不理的嬌貴少爺,居然不嫌髒也不嫌麻煩的抱著那

個娃兒……可是,要抱她上哪啊?



「少爺。」他很快的恢複過來,追在莫靖遠身後,「您上哪去?」



莫靖遠回頭一瞪,阻止了他的腳步。



「那地方適合她待嗎?」雖然說是春季,但晚上還是冷極,那單薄的床闆被

褥是能禦寒嗎?更不用說他懷裏的娃兒現在還病著,光是那不正常的高溫就讓他

滿肚子火,「我帶她回靖宇軒,你馬上把大夫給我找來!」



看著怒氣勃發的莫靖遠,大總管真的是無言了。



婢女不住在下人房,不然哪裏才適合?



可是他不能質問少爺,萬一惹得他不快,自己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還是趕緊

把他交代的事辦好。



「快,快去把大夫拖來!」大總管急忙的拉住一名家丁,匆忙交代。



遲了,他很怕那女娃兒出事,更怕自己就這樣陪葬!



「怎麽會把孩子搞成這樣呢?」老大夫低聲咕噥著,話聲斷斷續續的飄入莫

靖遠的耳裏。



他微眯起眼,看著放下的床幔。



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她不過是個孩童,還怕他怎樣嗎?



老大夫的話又飄了出來,「真可憐,渾身都是傷,這……真狠心啊!」



聽了這些話,莫靖遠的心微微一抽,想到方才抱她回來的時候,稍微一個震

動,她就緊皺著眉頭、慘白著臉,卻是連聲痛都喊不出來,不難想像衣裳下有多

少傷痕。



「怎麽下得了手啊……」老大夫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的,「這大戶人家的公子,

還真是沒天良……」



莫靖遠面頰微動,很想大聲爲自己辯駁「人不是我打的」!隻是心裏又有一

個聲音告訴他,其實她會變成現在這模樣,自己也不能說是全無關係。



更不用說,府上的下人出了這等事,代表他這個主人在管教上的確有過失,

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也有責任,所以他隱忍著不開口,另一個原因是怕岔了老大夫的心思,他

的手腳已經夠慢了,如果還要跟自己爭論,搞不好要看病看到天黑。



「還沒好嗎?」終於,莫靖遠忍不住的開口。



大總管見莫靖遠眉頭微皺,連忙上前安撫,「少爺,讓大夫檢查得仔細點,

也比較安心。」



莫靖遠一嗤。



這時,老大夫出來了。



「真是可憐啊……」



莫靖遠忍不住惡狠狠的瞪去一眼,這老大夫從剛才就這樣叨念不休的!



「她還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沒被莫靖遠的惡聲惡氣給嚇到,老大夫還是面容哀

戚,不忘搖了搖頭加強那「不好」兩個字。



「不好?怎麽個不好?」莫靖遠站了起來。



大總管連忙攔在莫靖遠面前,面帶微笑的看著城內首屆一指的老大夫。



「程大夫,你別惱,我家少爺是心急,擔心那女娃兒。」



「擔心?怎麽,堂堂莫家少爺,也怕吃上殺人官司嗎?」老大夫忍不住望著

眼前眉目漂亮的少年,毫不客氣的開口教訓著,「我看你長得人摸人樣,怎麽下

手這麽重?餓她打她的,她不過是個孩子啊!你也大不了她幾歲,怎麽就這麽殘

忍!」



大總管臉色鐵青,這向來心直口快的老大夫,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誤會啊!

這下完蛋了,少爺不氣炸才怪。



他都做好了準備,萬一少爺真的大怒,趕老大夫出去,他也隻好盡力的護著

老大夫,再另外想辦法了。



可沒想到莫靖遠臉色雖然難看,卻沒有動手。



「不是我。」莫靖遠淡聲反駁後,看向床上動也不動的身影,「她還好嗎?

不會有事吧?」



「不是?」老大夫顯然有些意外,錦繡城裏的人多半聽過這莫家少爺的名號,

也都知道他那任性妄爲的性子,據說莫家沒一個人管得動這大少爺,也因此,他

才會這麽猜測。



見老大夫仍有懷疑,大總管連忙解釋,「她是教廚房管事大娘給傷的,那大

娘管人一向太過苛刻,是我誤以爲她自有分寸,才會出了這麽件意外。」



大總管心裏其實也是有點愧疚的,早就聽聞方大娘懲處手下太過狠厲,是他

一直以爲事情不嚴重,便擱著沒處理,才會發生這種憾事。



「這樣啊!」老大夫點了點頭,這才放下懷疑,「女娃子像是餓了好幾天,

體力不濟,身上又都是傷,雖然大部分都隻是皮肉傷,可舊傷全然沒處理。連藥

都沒上的,再加上新傷又疊了上去……」



老大夫忍不住又開始搖頭,明明是那麽白淨可愛的女娃兒,卻被打成這樣,

怎麽下得了手啊!



「究竟是怎樣?」莫靖遠不耐煩的追問,這老大夫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

這樣吊人胃口很有趣嗎?



「一些傷口都發炎甚至化膿了,加上她又都沒進食,氣虛體弱,恐怕是……」

老大夫歎了好長一口氣。



「是怎樣?」他真的想直接拎起這蒙古大夫的衣襟。



「兇多吉少啊!」老大夫無視他微露兇光的模樣,依然自顧自的搖頭。



「怎麽可能?」



不隻莫靖遠不信,大總管也是一臉震驚。



「大夫,你說得也太嚴重了吧?」大總管一臉嚴肅,「不過是挨了頓打,餓

了幾頓肚子而已……」



在老大夫的瞪視下,大總管很識趣的住了口。



「挨打餓肚子是小事嗎?你要不要自己試試看?」老大夫看向一旁的莫靖遠,

頗訝異的發現他拳頭緊握,臉上的神情像是有些懊惱,漂亮的眼裏有著未知的情

感,「你很擔心?」



傳聞裏任性至極的莫家少爺,居然會擔心一個下人的死活?



「她不會有事。」莫靖遠擡頭,臉上已沒有任何表情,「再去找大夫來,我

一定要治好她。」



「喂!你這小子是當我不存在啊?」老大夫不悅的站到他面前,「我人都還

在這,你找什麽大夫?」



莫靖遠漂亮的風眸輕睇他一眼,「你不是救不了嗎?」



「誰說的!」老大夫不服氣的跟他瞪起大眼,「我是說兇多吉少。」



「那就是沒把握了。」莫靖遠輕哼。



「怎麽可能!」老大夫氣得鬍子都要翹起未了,「紙筆拿來,我開方子,隻

怕我開出來的藥單,你備不齊藥材!」



「憑我莫家,有什麽藥材拿不到。」莫靖遠眼裏閃過亮光,嘴上卻仍是嗤笑。



「好!」這瞧不起人的小子,他非得讓他心服口服不可,「既然這樣,我保

證這小女娃兒絕對有命留著!」



「隻有命在?」莫靖遠訕笑,「她現在也還有氣不是嗎?」



「你……」這小子,把人瞧得這麽扁,「咱們走著瞧!我絕對要把這小娃兒

給治得健健康康、妥妥當當,讓她活得比你還長壽!」



老大夫不甘受辱啊!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莫靖遠以相當懷疑的口氣、非常不信任的表情說著。



「你你你……總管,紙筆!」可惡的小子!



「在這、在這。」一旁的大總管早就準備好了。



老大夫飛快的寫下藥方子,交給大總管。



「快去抓藥,遲了這小娃兒有什麽意外,可別算在我頭上。」老大夫的話像

是對大總管說的,人則是看著莫靖遠。



「派人快去,不管大夫開了什麽藥材,都給我找回來。」莫靖遠不在乎那紙

上有多少珍貴的藥材,他隻在乎床上那個娃兒的傷能不能好。



聽他這麽說,老大夫也不客氣了。



「先治傷,再調理,到時候補品也不能少。」老大夫微頓,最後一歎,「小

丫頭這次元氣大傷,恐怕得要長期調養,身子才能強健。」



「知道了。」莫靖遠朝大總管使了個眼色,要他送老大夫出去,自己則走向

床邊,看著臉色慘白,一直沒醒過來的人。



床上的人兒有些一過瘦,短短幾日未見,臉已經小了一號,又長又密的睫毛

下帶著黑影。他未曾做過粗活的手掌握住她露在被外的小手,她的掌心粗糙冰涼,

甚至有著細碎的傷口……



「少爺。」大總管又轉回房裏,看著行徑怪異的莫靖遠。



剛才聽著少爺嘴上激著老大夫許下承諾,事實上是擔心極了樂雁,還說要用

上最珍貴的藥材,甚至要幫她長期調養身子……這會不會做得太多啦?不過就是

一個小丫頭啊!



「藥呢?」察覺他的存在,莫靖遠收回握著她的手。



大總管微僵,少爺以爲他用變的就能變出來嗎?才過多久!



「派人去藥鋪抓了。」大總管小心翼翼的回答,深怕惹怒這個不一樣的莫靖

遠,「少爺,這娃兒……我安排讓她到梧桐院去休養?」



少爺向來不愛讓人進他的屋子,更不用說她現在躺的還是少爺的床耶!



「不用。」淡瞥他一眼,莫靖遠重新坐回椅上,「從今天起,她就留在這。」



留在這?大總管看著他,實在很難揣摩主子的心意。



留在這的意思到底是哪種啊?是留在這服侍少爺,還是留在這休養?



「愣著做什麽?下去盯著藥,好了就送過來。」莫靖遠頭也不擡的吩咐完,

拿起一旁的書便看了起來。



「是。」就算他有很多話想問,也隻能乖乖的退了出去。



他是少爺,他說了算。



隻是他那時候怎麽也沒想到,少爺這麽一留,就把人留了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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